2002年3月2日晚23:26,解放军306医院急症科接到一位老年病人,当时的值班主任是夏主任,对当时的情况她还记忆犹新。
夏皓:他一老乡陪着他来医院就症的,当时血压二百多,经过医生做CT检查,鉴定是脑出血出血量还比较大。这种情况应该进行手术治疗,效果可能会比较好一些。经过医生初步诊断,病人患的可能是脑溢血。医院立即给病人进行降压、止血、监测等紧急处置。
医生:这个病人是右侧的皮层下出血,出血涉及到六个层面,出血量大概在六十毫升左右。
六十毫升是什么概念:六十毫升是一个大量的出血,是一个手术的适应症。
如果及时地把这个血肿清除的话,病人可以不留偏瘫后遗症。鉴于病人的情况危机,医院决定手术治疗,然而根据规定,动手术需要病人家属签字。而且没有病人家属签字难以确定手术方案,也就不能动手术。而护送病人来的人称自己只是病人的老乡,并不是病人的家属。
医生:因为当时没有家属在场,他老乡也不敢给他签字。承担这个责任手术是有一定风险的,后来得知,病人叫黄启桂,是重庆人。有两个儿子在重庆。
这就是病人黄启桂,黄启桂醒一醒,你是一个人来北京的吗?唉,来干吗呀,修车,来修车呀,你有几个儿子,两个。
黄启桂今年60岁,老伴早年去世,他一个人来到北京,以修车为生。2002年3月2日,他到北京的一个老乡家吃饭,因饮酒过量突发脑出血。被老乡送到医院。了解情况后,于是院方便和重庆的儿子联系。希望他能及时来医院。
护士长:我们前一天晚上已经跟病人家属联系了,并且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他的小儿子第二天中午十二点左右肯定能到北京,所以当时我们一直没有下班一直在等。
2002年3月4日,获悉父亲病情的小儿子黄学森赶紧乘飞机从重庆来到了306医院。
医生主任:家属大约是3月4号的中午一点多钟到的,当时当班医生把病情告诉他的小儿子黄学森,来了以后医生把当时的病情还有需要下一步进行治疗的情况,还有治疗的费用情况都跟他孩子说了,孩子大概呆了十多分钟说是去筹钱就走了。
护士: 然后我们再反复地跟他叮咛,说你抓紧时间回来,他说的可以可以,然后他就回去了,回去以后就再也没有露面。
小儿子黄某走了后不久,护送老人来医院的老乡也静悄悄的离开了,然而,整整一天黄学森没有露面,也没有跟医院联系,而此时老人的病情开始恶化。
主任:当时我就十分着急,我们急需跟家属沟通,这个手术的费用比较大手术的风险也比较大,所以,3月4号上午我们一直通过电话跟他的老乡跟他重庆的老家的亲属取得联系。
这个手机在他儿子身上,还有别的联系方式吗,还有这个电话,跟他联系过。在医院多次联系儿子时,儿子就不肯再来医院。有时甚至拒绝接听电话。
主任: 后来多次联系,包括后来病情的两次变化,我们都要及时告诉家属都联系了,结果不管。
由于老人的家属不再露面,医院没办法给老人动手术。而且,老人住院的一切费用也没有人来承担。然而,本着救死扶伤的医德,急症科的医务人员还是极力抢救老人的生命。
主任:从我们医院的医生的职责来说,我们应该救死扶伤,不管从道义上从职业道德上,在任何情况下我们都不应该拒绝抢救危重病人,这是我们的职业道德。
在抢救老人的同时,医院仍然设法老人的家属取得联系,但却没想到得到的答复更让医生和护士寒心。
医生:打过一个电话来,我们护士长接的,说你们把所有的药都停了,不要给他治了。
护士长:没有钱家里没有钱,然后,你们就把所有的药都给停了,我们就不抢救了。
经过半个月的治疗,老人病情已基本好转。但医院却陷入尴尬的困境。一方面,虽然老人病情好转,但要出院还须有人护送;另一方面,老人在医院期间的医疗费无人支付。
医生:现在这个情况好像很棘手,医院打算怎么办,我们想通过媒体呼吁一下,现在不是公民道德实施纲要,中央抓到的纲要落实吗,然后还有关于诚信的问题不管怎么样医院我们已经把这个病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了,作为家属来说作为你儿子来说,你怎么也因该尽一部分孝心赡养老人是吧。
假如这个老人真的家属都不管了打算怎么办,我们争取恢复了就是生活能够自理了,打算送回老家去,只能这样了,如果真在医院病逝了,那医院也只能给他办理后事了。
为了防止黄启桂病情复发,在跟他两个儿子联系时,医院尽量不让老人知道实情。见到儿子了,见到了,他当时跟你说什么记得吗,儿子跟你说什么,说爸,给你治病。
说要给你治病呀?嗯。
那么,为什么老人的儿子急匆匆的趁飞机来北京,却又扔下父亲急匆匆的离去呢?请关注明天的节目。
救死扶伤无孝子(二)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黄启桂的病情得到遏止。然而家属却迟迟不肯再露面。
当时他儿子坐飞机来的,坐飞机来的,看样子还是挺着急为什么后来又走了呢?
主任:他可能把情况跟他哥哥说了,他哥哥的意见是不让他管,他们两兄弟之间,据老乡说两兄弟在父亲治疗上意见不一致,流露出来的意思我们给他花了两三万块钱,还得给他还,不愿意承担他父亲这笔治疗费用。
在多次联系黄启贵的两个儿子过程中,医院得知。黄启贵的两个儿子目前在重庆打工。
记者决定到重庆市进一步了解情况。几经周折,记者来到黄启桂两个儿子打工的地方,两个儿子所在的单位是一家,与小儿子不愿意面对镜头相比,大儿子更愿意吐露他的看法。
是我打电话叫他回来的,医院开始叫带一万块钱上来,最少一万块钱上来,第二天又说带两万块钱上来,我说我不是银行家,我不是百万富翁,我不是大款,我说我是农民。
黄学森和黄学强是病人黄启桂的两个儿子,由于在家乡做生意失败,欠下几万元的债。兄弟俩离开家乡好几年了,先是在广东,后来又来到重庆打工。在得知父亲病重以后,他们原本希望用父亲在北京多年的积蓄为他治病。但当到北京后,发现父亲没有多少钱。这让两个儿子很失望。
小儿子:我问他你屋里有钱没有,他说有钱,我到他屋里一看只有两百块钱,还是个存折,还有密码,只有两百块钱。
由于发现父亲没有多少钱,黄学森一肚子火。
我对他有看法,我对我们老爸有看法,他到北京六年怎么说你也有几千钱。但是走进去只找到了两百块钱 ,你说他打工打什么工。
由于看到父亲没有钱,黄学森就以筹钱为借口离开了医院。当医院再和他联系时,他说什么也不肯回医院。
第二天我弟弟就不敢去了,医院就说如果我弟弟去了要把我弟弟怎样,我弟弟就不敢去了,我弟弟打电话回来,我让他到医院去,他说我现在不敢去,他说我现在去医院医院要把我扣押起来。
我们希望他来配合治疗,他说反正没钱。我说你应该来医院看看,他说来了以后会把我扣下。我说医院不是派出所,不会扣你,他说那也不行。
随后,他跟哥哥黄学强商议以后,觉得不能为父亲支付医药费,就悄悄打道回府。而当父亲知道事实以后,也是一脸的无奈。
想回家吗?想回家,想回家是吗?你希望你儿子来接你吗?你儿子不来接你,你怎么会去,有什么打算,到时候再说吧。
黄启桂没有打算,他的两个儿子却已拿定主意对他不管不问。
打算就是现在好了能够自己回来,回来就是最好,回不来呢,回不来我们也没有办法,你说你打工这几年多多少少有点钱,但是你现在纯粹靠我们小的。
护士:我们也在反复地跟他做工作,然后家属就非常生气说的那我们就不管了你们爱救不救吧,反正我们是不去了,态度非常强硬。
他说你们还是要来,要不我告你们是遗弃罪,我说你要告我们可以,我说那个时候我们只有法庭上见了。我没有钱我只有法庭上见,我有什么办法,是不是。
那么,无力支付医药费的黄启桂能不能要求两个儿子为自己支付医药费呢。
岳成:儿子说过这样一句话,你看你在外面打了好几年工了,现在还要依靠我们小的,你觉得他这种说法对不对。
当然不对了,父亲在能够独立生活能够自食其力,能够自己维持自己,这当然不需要子女进行更大的赡养,如果说父亲是因为重病,因为其他原因不能独立生活了,不能自己维持生活了,那么他的子女必须尽赡养义务,这一点我国法律是明确规定的。
子女没有任何借口也不应该以任何借口对父母不进行赡养,因为中华民族我们是提倡尊老爱幼,是提倡孝道的,子女都因该对自己的父母不单是在经济上,在精神上都要尽到赡养的义务,这才是因该做的,不然的话不但要受到道德的谴责而且也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尾声:
3月17日(十五天以后)306医院把病愈的黄启桂送回重庆,在当地政府的协调下,黄学森接受了父亲并表示愿意支付医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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