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电影《美丽的大脚》,息影十几年的倪萍从第22届金鸡奖颁奖晚会上捧回来一只“金鸡”。十几年的岁月,倪萍从电影演员到电视主持人所走过的路,里面有坎坷的泪水,也有成功的欣喜。
孙小梅:你是山东人,可是这次电影里却说起了西北方言。
倪萍:我聪明嘛。
孙小梅:能不能跟《电视你我他》的观众说几句?
倪萍:咱觉得电视吧对我们西北人来说是最重要的生活了。你是想看啥节目,没有电视报就看你们的节目。你是关心孙小梅胖了还是瘦了,今天是眼睛大了还是眼睛小了。祝你们越办越好啦。
孙小梅:这次获了奖你的心情怎么样?
倪萍:我确实觉得这个奖应该归咱们电视台。我觉得因为主持人这个行业当中我大概算是第一个拍电影的了,也算是广电总局和台领导的厚爱,给我这样的一个机会,我想拿着这个机会就不能白走一趟,至少得抱个“金鸡”回来,我算完成任务吧。
孙小梅:电影《美丽的大脚》里面有没有让你感到难忘的一些经历?
倪萍:我觉得艺术还是要用心去体验,没了解没感受,演技再高可能也不行,所以我确实比其他演员早去一个月。在黄土高坡上我从早坐到晚,让太阳晒;有时候跟乡村教师去上课,坐在教室里,一上就是一天。我和他们一样吃着土豆拌土豆,土豆拌酱油,喝着特别脏的水,睡着特别脏的地方。这一个礼拜不能讲对我是世界观的改造,但从心理上,已经令你的盼望和愿望就特别少了,特别简单了,简单到只想喝一口干净的水,能喝个鸡蛋汤,能洗个澡……当这样的愿望变得具体之后,我就和人物接近了。
孙小梅:观众最早认识倪萍是从电影开始的,能不能告诉我们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想当演员的?
倪萍:高中要毕业了,我哥哥已经工作了,我面临着要下乡,当时艺术院校来招生的时候,我想这可能比下乡好,可以说在寻找一条出路。其实也不热爱也不喜欢,我家里没有任何人会唱一首歌,会说一句普通话。那时我还一口青岛话,没有当演员的梦想。非常简单,是逐渐的吧。
孙小梅:能不能谈一下你的从影经历,都演过什么样的角色?
倪萍:1977年拍了山东电视台第一部电视剧,我记得名字叫《选材》。后来就拍得多了,拍了《雪城》、《中国姑娘》……反正拍了一大堆。那时候我觉得将来我一定是个很好的演员。但却是一个机会,让我选择了电视台。
孙小梅:按照规定我们在电视台工作的节目主持人是不允许拍摄影视剧和广告的。
倪萍:广告是绝对不允许的,影视剧可能也不是绝对的。为什么呢?这是咱们台里投资的,等于是咱们台自己的事,我觉得如果特别合适,台里也会允许。但广告不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拍广告。
孙小梅:你获得了很多荣誉,但是荣誉和名气有的时候往往是双刃剑,会对自身带来很大的压力。
倪萍:拿完奖回到房间,我把礼服脱掉,换上毛衣,手机也关了,坐在那儿看电视。我当时就想起姥姥说的话,她说:人越站在高处越要站得稳,否则你一定摔下去。不信你爬上墙头试一下,不摒住呼吸几乎站不住,你保持不了平衡。我跟自己说,千万清醒。
孙小梅:作为一个电视节目主持人,在这么多年收到的观众来信当中有没有一些非常苛刻的意见呢?
倪萍:太多了,有相当一部分人就不喜欢我。笑也不对,哭也不对;煽情也不好,不煽情也不好。我逐渐认识到我们岗位的严峻性,不要寄希望所有的观众对你认可,有不同的声音是非常正常的。面对尖刻的批评的时候在一定程度上我也特别委屈,但你想,有的时候受夸奖的时候怎么就能欣然接受?那批评的声音为什么就不接受呢?我觉得这是我们职业的基本素质。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我记得赵老师说过一句话,他说:丢不起这个脸就别站在这个岗位上。
孙小梅:在刚才的交谈当中,我感觉到你在渴望新的起点,这对你后来做《聊天》这个栏目有影响吗?
倪萍:把心放平了去从事一个不再那么星光灿烂,不再热闹的节目,得重新开始。把视点关注普通人,给普通老百姓一个诉说的栏目,我其实觉得挺好的。只是,我觉得现在栏目并没做到我寄希望的那样。我想会慢慢地去实现,可能不是那么着急。
孙小梅:在国外一些节目主持人通常在四十岁以后才进入金色年华,甚至到六七十岁的时候,仍然可以达到一个又一个的顶峰。你有没有这方面的计划?
倪萍:不是我有没有这方面的计划,但估计现在观众就烦死我了,还到七十(笑)!不会的,我没有这样的理想。前几年观众就说,千万别让倪萍再上春节晚会了,也别让老赵再上了,他俩上的太多了。我想肯定是观众看烦了。谁总喜欢一成不变呢?“春天的钟声敲响了”这句话,在十四届春节晚会里我说了十三届,每次说到这儿我就想笑,有没有别的词儿。我觉得我可以尝试着做别的。我相信,人只要努力,去做任何事情尽你所能,都可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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