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 李峰:今天我们来继续关注台湾华航公司空难事故的善后处理情况,目前台湾的搜救工作还在进行,大陆也出动了人力、物力,全力进行救助,关于飞机解体的原因,外界是众说纷纭,目前尚无定论,那么大陆专家对此有什么样的看法?目前大陆协助的海上救助工作进展如何呢?今天我们的演播室就邀请到了这两位嘉宾,他们是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的飞行器设计与应用力学系教授张行先生,欢迎张教授,这位是交通部救助打捞局副总工程师,姚春清先生,欢迎姚总的光临。
主持人:现在目前搜救工作的重心是放在打捞遇难者的遗体上面,但是据我们了解这个难度也是越来越大了,那么有关搜救的最新情况,我们首先接通新华社驻台记者陈斌华,一起来听听他介绍空难救助的最新情况。一起来听听好不好?陈斌华你好,能不能首先给我们介绍一下,你现在所处的位置?
新华社驻台记者 陈斌华:李峰你好,我现在澎湖的马公岛,澎湖县的所在地叫马公岛。
主持人:现在你在现场看到的基本情况是怎么样的,给我们做个介绍。
新华社驻台记者 陈斌华:军港出动台湾海军的一些舰艇,从那边出动,然后海巡所从海巡地方码头出动去搜寻,就是海上巡逻,然后还有一些渔船,就是澎湖地区的渔船也出去参加搜寻,大概今天有260多艘的各种军舰参加搜寻,海域大概差不多接近5000平方海里进行搜寻,有一、二百艘渔船在外面。
主持人:这次空难事故发生之后,大陆方面以最快的速度派出了我们的人力、物力去帮助海上救助,那么具体的情况我们是怎么样的呢?给我们做一些介绍。
交通部救助打捞局 副总工程师 姚春清:这次我们出动的两组船,都是多年在台湾海峡地区执行搜救和救助打捞工作的船。
主持人:派了两艘船。
交通部救助打捞局 副总工程师 姚春清:两艘船,特别是“华意”轮,主机功率是6620千瓦,最大航速15节,这个船是我们救助方面的主力船之一,那么“沪救”12也是这样,我们去的同志、船员都是具有丰富的海上救助的经验。
主持人:去了多少人?
交通部救助打捞局 副总工程师 姚春清:60人。其中包括4名潜水员。
主持人:也做好这种到深海潜水打捞的这种准备。
交通部救助打捞局 副总工程师 姚春清:是
主持人:我想大家最为关注的就是这个空难事故发生之后,这个想了解这个空难事故发生的原因是什么。那么张教授您是这方面的专家,就是现在目前岛内对于这种空难事故出现了几种说法,比如说有人认为是空中解体的原因,有爆炸的原因,甚至说有流星撞击的原因,甚至还有这种武力,因为导弹误中的这种原因,那据您的分析,哪种可能性是最大?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飞行器设计与应用力学系 教授 张行:最可能的原因就是老化解体。
主持人:也就是说它的金属疲劳产生的一种爆炸?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飞行器设计与应用力学系 教授 张行:对,老化的表现形式有几种,但是我认为最重要的一种表现形式就是疲劳,从力学角度看它就是结构材料,在重复载荷作用下的一种破坏形式。我们先举一个生活的实例,你比如说想弯断一根钢丝,你要采用反复弯曲的办法,那么钢丝就可以在不太长的时间内被弯断,这就是一种疲劳失效的一种模式。
主持人:我们知道这架“华航”飞机它的机龄是22年,那么这22年是不是就意味着必定会疲劳?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飞行器设计与应用力学系 教授 张行:发生疲劳最本质的原因,第一条就是飞机,特别是旅客机,它要首先承受一种非常重要的载荷,重复载荷,就是地空地重复载荷。那么在地面的时候,那么机舱内部的空气压力和机舱外部的空气压力是相等的,机身的蒙皮不受到环向的张力,在高空的时候,为了适应人们生理上的需要,所以我们在机身必须是做成气密舱,或者做成增压舱,保持机舱内部的压力和地面的空气压力相差不多。但是在高空的时候,机舱外部的压力随着高度的升高而降低,所以就形成一种叫压差载荷,内部压力大,外部压力小,所以说在这种情况下,在机身蒙皮产生环向的拉伸应力,那么这样一来的话,就是在地面的时候,机身蒙皮不受环向压力,在高空的时候,机身蒙皮要受环向应力,这样每起落一次,就要经受这样一次压差载荷。那么,当起落次数到达一定临界值的时候,那么这个结构材料恶化到一个临界程度,包括裂纹,疲劳裂纹的萌生与疲劳裂纹的扩展,就造成飞机在空中解体。
主持人:按照我们现在航空一般的这种运行标准,有没有去检测一架飞机它起落的次数有多少,有没有这样的一个标准?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飞行器设计与应用力学系 教授 张行:应该说是可以的,飞行记录应该是有的,我之所以说这个情况,就是因为同是一架客机,同是一架波音747客机,它飞国内航班的,那么在同样一段年限里边,它起落次数就多,飞国际航班的,在同样一个年限里它起落次数就少,所以不能完全,尤其是对机身增压舱来说,不能采用年限来作为确定它疲劳使用寿命的一个判据。
主持人:刚才张教授谈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我们也想了解,目前我们国家包括台湾方面,在民航检测方面,有没有把飞行起降的次数作为一个衡定的一个标准,检测的标准?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飞行器设计与应用力学系 教授 张行:它有一套换算办法,比如说它一个起落大约都是在两个小时左右,它就可以换算一下,现在如果同一种机型的飞机,又飞国际航班,又飞国内航班,这种情况下对增压舱来讲,在判断它的使用寿命时候也会带来一定的困难。
主持人:所以今后,其实也是跟民航部门提了一个醒,就是说应该如何科学地记录这个飞机起降的次数,从而衡定飞机性能的可靠程度,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那么现在按照台湾有关学者的一些估计,可能还有其它方面一些推测的原因,比如说就是因为有目击者说,他们看到出事的地点发生了爆炸现象,据您的分析,可不可能出现这个爆炸,但是好像据我们了解到的,打捞上来的这种尸体的这种状况,有一些特征,比如说是没有烧焦的痕迹,没有下颌,下巴脱落的情况比较多,而且一般死者眼睛都是睁着的,种种的情况分析,您觉得这个飞机爆炸这种可能性有多大?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飞行器设计与应用力学系 教授 张行:我认为它是在一种没有起火迹象下的一种爆炸,一种空中解体,换句话说这种爆炸是一种压差造成的爆炸,就跟你吹这个氢气球爆炸是一样的,它的爆炸不是内部有炸药,由于炸药的起爆而产生的,是由于机舱内部的空气压力高,机舱外部的空气压力低而产生的,表现形式讲它也是一个空中解体,但是没有起火的痕迹。
主持人:这个爆炸可能就是没有火光、没有引起火灾的这种爆炸。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飞行器设计与应用力学系 教授 张行:另外我们还有一条,我们可以来判断它是产生疲劳破坏的,当飞机飞到7900米的时候,曾经跟桃园机场的塔台联系过,问问可以不可以继续爬升,当时回答是可以,但是当它爬升到10500公尺的时候,结果飞机发生了空中解体,这说明什么问题呢?就在8000米高度的时候,它那个外部大气压力,还相对说来比较大一些,内外压差小,因为内部的压力永远是保持恒定的,就内外压差还比较小,蒙皮所受的张力还不太大,到了10500米高空的时候,那么空气的压力,就大气的压力进一步降低,所以说压差载荷进一步增加,当波音747飞机已经接近它寿命终点的时候,给它增加这么一个负担,结果就促使它发生问题了,当然这也是我的一个分析,不能说百分之百肯定就是这个情况。
主持人:应该说“华航”事件是两岸人民都不愿意见到的一次灾难,但是我们注意到岛内有的人想借着这个“华航”事件,把它泛政治化了,比如说我们就听到台联党的“立委”黄主文他就说,由于“华航”这个名字取得不好,所以它就频繁爆发这种事故,所以它应该把“华航”中华航空这个名字去掉,改成比如说是台湾航空,或者是宝岛航空等等这样的词语,就可能去掉一些晦气,比如还有吕秀莲,她又公开说,她要求台湾人少到大陆去,多在台湾呆着,这样的话会减少一些空难,种种言论在岛内引起了强烈的反响,我们的记者接通了台湾亲民党“立委”李庆安的电话,一起来听听她对这个事情的看法,李小姐你好。
李庆安(亲民党籍立委):李峰主持人,你好。
主持人:岛内对这次空难事件有什么样的一些反映呢?
李庆安(亲民党籍立委):台湾现在基本上。我们的民众都陷于一片的同情和哀悼当中,那么我们现在也觉得说,第一波最重要的工作,当然是对失事者、罹难者的打捞工作,以及对家属的慰问。但在这个时候,我想去谈到“华航”名称,说是因为名字取坏了,所以才会这样子,这根本就是一个逻辑上非常非常荒谬、离谱的一个举动,我想政治人物做这样一个建议,事实上在台湾,我想对于很多民众来讲,都觉得很可笑,当然我们现在不愿意在这里做任何的政治口水,但是我想政治人物的程度,确实是在这种事件上显露无疑。
主持人:那么下面我们再来探讨一下,就是未来可能在搜救工作中遇到的一些问题,因为现在这个遇难者家属都比较关心遗体的打捞问题,但是现在据打捞的情况,反映上来的并不是很乐观,只打捞了一小部分,还有大部分的遗体都没有找到,那么有人就推测说,这些遗体可能会随着这个飞机的残骸已经深入到了海底,因为他们当时可能是绑着安全带,现在这个问题,目前遗体打捞的情况,您看还有什么其它的办法吗?姚总?
交通部救助打捞局 副总工程师 姚春清:遇难者的遗体如果是随着飞机的残骸沉入到海底,那只有通过打捞飞机的残骸来一同把他打捞上来。
主持人:那么目前据您的分析,就是说这个残骸降到海底的深度有多少?
交通部救助打捞局 副总工程师 姚春清:据我们海图上看,当地水深是在72米左右。
主持人:那么这个深度对于深海打捞有没有问题?
交通部救助打捞局 副总工程师 姚春清:按照我们国家的标准,空气潜水最大的深度是60米。如果使用混合气潜水,和采用饱和潜水方式,这个深度对我们来说不是什么很大的问题,我们大陆的潜水员在南海油田作业的时候,曾经在116米水深作业,获得成功,应该说在这样的水深,我们的潜水员作业不会有什么问题。
主持人 结束语:谢谢二位嘉宾来给我们做了这样的解答,谢谢。台湾华航空难牵动了两岸同胞的心,灾难带给人们的是永久的伤痛,我们希望这样的悲剧不再重演,也希望两岸在海上救助方面能够全方位的合作,把损失降到最低,把失去亲人的悲痛降到最小。
(编导:高辉、贺亚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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