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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南虎的野化(一)


  作者:汪永晨

  梅花山1

  梅花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在福建龙岩地区。那里也被人们称为是"华南虎的故乡"。不过听众朋友,有这样一个场面,不知道你相信不相信,就是老虎让鸡追着跑。老虎是兽中之王,怎么可能让鸡追着跑呢。可是这样的场面,前两年,就实实在在地发生在福建梅花山虎园里。听起来真让人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今年,我们在节目中曾经听"中国虎拯救虎基金"的全莉介绍过梅花山自然保护区正在野化华南虎。有一点我是早就听说过的,现在中国动物园里仅存的59只老虎们,只吃为它们切得的一块块的瘦肉,还要加上各种维生素粉搅拌着一块喂。听说这些老虎们本已是近亲繁殖的了,可是,还在继续着近亲繁殖的繁衍生息。如此说来,这样的老虎,被活鸡追着跑,恐怕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虽然它们还有百兽之王的美喻,却没有了捕抓活食的能力。虎鞭曾被人供为壮阳精品,可惜的是,现在动物园里的老虎们的生育能力早就是很低,很低的了。

  今年春节7天假,绿家园志愿者一行40人,走进了梅花山的森林浴场,不为别的,为的是看看这里正在被野化的华南虎会扑食羊了吗?被称为虎园的这里,现在有8只老虎,其中两只是去年7月20日在这里被繁育出来的。和它们一起靠我们人类帮忙生出来的,本还有一只它们的同伴,但它的新生和死亡是结合在了一起。

  在梅花山虎园里,说是野化,老虎还是被关在笼子里,只是有小笼子和大笼子之分。小笼子和动物园里的差不多大,大笼子是一座山的山坡。6只1998年和2000年从苏州、桂林动物园到这里来的老虎,经过几年的训练了,有四只还是只吃切好的一块一块的肉,不抓活物吃。

  那天,当我们看到两只不满一岁的小老虎被从小笼子放进大笼子时,本在大笼子圈着的,在山坡上慢步着的羊,被它们追着,跑着,叫着。而也同样被放出小笼子的两只大老虎,却在山坡上跑跑停停,让人看了替它们着急:“快追呀。”

  在我们这些随着羊叫,也跟着叫的人声中,并不完全是帮着老虎助威的,不少孩子喊的是:小羊快跑,小羊快跑。您知道为什么,除了人们天生具有的同情心以外,还有就是我们当时看到的,即使是羊被老虎抓到了,老虎也只是把羊弄得咩……咩地叫,因为羊被叼在老虎的嘴里,可是却咬不死,害得羊只能是:咩……咩……的惨叫。让人听着实在是难受,为羊,也为老虎。

  虎园的科研人员告诉我们,小老虎生下来就给它们吃活物,就让它们自己捕食吃,这和从小在动物园里长大的,它们的父母就是不一样。

  从怕鸡,到能扑到羊,虎园的人说,这已是很大的进步了。这也是野化的步骤之一。

  华南虎,又称中国虎,处在生物链的顶端,是自然界的旗舰物种,在自然生态系统中,具有关键的作用。目前数量稀少,被国际上列为世界极度濒危物种和第一需要保护的虎种。而这些老虎,有人说,现在华南虎只有20头左右,如果,将来我们只能在动物园里看到它们,再也看到大自然界中的山大王,看到的尽是连鸡都能追着跑的老虎,想毕是一件挺可悲的事。

  我们这次在梅花山的虎园里看正在被野化的老虎时,这样的场面我看到了好几次,就是雌虎和雄虎交配的进行时。就是一头老虎趴在另一头的背上。后来我们知道,一天数次的性交,其实只是雄虎在找乐。雌虎并没有卵子与之合作。到是两个虎叠在一块过后,一个悠悠地走了,一个在地上打滚偷着乐,让人们看到了老虎的顽皮,而且一点不背人。另外在虎园我们还看到一只老虎把前爪伸到树上,做爬树状。学术上管老虎的这种行为称做爬挂,也是老虎发布性信号的方式之一。

  从孕育到诞生,在梅花山生出来的这两只小老虎,让科学家们观察到,小老虎父母在孕育它们之前的联络方式,一是吼叫,二是通过留下气味区分。雄虎发情后,会先把自己的气味留下,就是那种有着强烈味道的排泄物。雌虎觉察对方接二连三地发布发情信息后,才开始发布自己的信息。这样的信息交流后,便进行交配。但通常成功率很低。因为这些虎很多都是表兄妹、堂姐弟。

  虎园里两雌一雄三头从广西动物园引进的华南虎中,一年后其中一头母虎开始打滚、翘尾巴、食欲降低,主动亲近雄虎,这些都说明,雌虎真的发情了,它们马上得到了“同房”的待遇!老虎交配都在几秒钟内完成,之后雌虎大吼,这时雄虎要马上跑开,否则雌虎就会大发脾气,撕咬雄虎。也正是因为这样,老虎的配种往往要多次进行才能完成。

  我国在二十世纪四、五十年代,还有4,5000只虎南虎。八十年代初,还有150至200只。可是现在只有二十只左右。1973年5月,国务院在《野生动物资源保护条例》(草案)中,把华南虎列为三级保护动物;1977年农林部又颁布文件,把华南虎列为国家二级保护动物,1979年列为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然而,早在1966年,国际自然与自然资源保护联盟在《哺乳动物红皮书》中就将华南虎列为E级,也就是濒危级,成为世界最为濒危物种和第一需要保护虎种。1996年,联合国国际自然与资源保护联盟发布的《濒危野生动物植物国际公约》将华南虎列为第一号濒危物种,列为世界十大濒危物种之首,最需要优先保护的极度濒危物种。

  世界有些野生动物学家曾毫不客气预言:到2010年,华南虎将在中国大地彻底灭绝。

  那天我们离开虎园的时候,饲养员开始为老虎们准备晚餐,大块大块的瘦肉,扔到老虎的面前,不知是不饿,还是因为有人,它们没有露出凶相,更没有呲牙咧嘴,只是静静地卧在笼子里,瞪着虎眼注视着我们。那样子,我想还可称得上是虎视眈眈吧。只是不知何时,持有这种眼神的老虎,才能再让人们看到它捕食山林中活物时的贪婪,再真正担当起兽中之王。

  虎园里的科学家告诉我们,放虎归山,对于这8只老虎来说,还要走很远的路。他们现在重要的任务,就是训练老虎抓羊吃。

  自然,给我们开了一个多么大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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