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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杯挽歌:兴也应试教育 衰也应试教育

央视国际 (2004年02月05日 05:41)

  中国青年报消息:2月4日,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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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年了,每年立春的这天上午9时,参加北京市“迎春杯”数学竞赛的小选手们都会从各考场监考老师的手里领到一张考卷,争分夺秒地答题,争取获奖,然后被北京各重点中学争相录取。可今年的立春这天,统一的“迎春杯”数学竞赛考场没有了,统一的纸质试卷没有了,统一的评卷、评奖没有了,有的只是“迎春杯”的名称和上午9时出现在网上的一组试题。两个小时以后,试题的答案也很快现身于同一网页。不再需要资格,不再需要准考证,不再需要监考和阅卷老师,更不再需要评奖委员会,只需要你对数学练习题十分感兴趣。当然,这样的竞赛和上重点中学也没有了关系。

  2004年1月5日,“迎春杯”数学科普活动日组织委员会发出通知,2004年“迎春杯”数学科普活动日(2001年以前称“迎春杯数学竞赛”)采取上网和笔答两种形式:在北京教育信息网上发布题目,学生上网下载题目。答题后,学生上网核对答案。学生自愿参加,不收任何费用,不与升学挂钩。各区县中、小学不组织学生集中答卷,不排名次。

  兴趣异化出的层层怪圈

  今年的“迎春杯”让六年级小学生小任和他的一些同学们懵了。为了今年的参赛,小任已经准备了5年。从小学二年级起,他就在妈妈的带领下,利用晚上和周末的课余时间奔波于各种奥数班之间。开始只上一个,后来增加为两个、三个,最后他一个星期要上5个课余奥数班!就连非典期间都没有停过。为了保证这种超强度的学习,小任的妈妈才30多岁就申请退居二线,几乎把全部精力都用在护送孩子学习数学的过程中。

  小任和所有热衷于上奥数班的孩子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争取参加“迎春杯”数学竞赛,考出好成绩,得奖!上全北京最好的中学!进最好的实验班!

  5年的数学学习,小任就像一直在跑百米,他用尽全力跑呀,跑呀,已经眼看着跑过了90米、95米、99米,就该撞线了,可他忽然找不到近在眼前的百米终点了。

  1984年,第一届“迎春杯”数学竞赛在当时的北京市教育局基础教学研究部主持下,在北京市数学会的协助下,由《中小学数学教学》报社承办。

  据一位当年的组织者回忆,当时参赛的学校主要分布在北京市几个主要城区,每个区也仅有20~30个名额,根本没有什么数学奥校、辅导班,报名参赛的人都是各校的数学爱好者。每年放寒假以后,各区组织个集训队,由训练员老师集中培训一两周。记得那年全市评选了一等奖5名,二等奖20名,三等奖60名。那位老师说:“那时候,每一届‘迎春杯’赛都是数学爱好者们的节日。”

  渐渐地,“迎春杯”声誉日起。两三年以后,因为是市教育主管部门组织的竞赛,开始有学校把培养出“迎春杯”获奖学生作为教师晋升职称的一项标准,“迎春杯”藉此受到各学校的格外重视。各区开办了集训队训练员培训班,训练员老师只有从培训班毕业才有资格给参赛学生讲课。当时学生要想上各区的奥校,对不起,名额有限,有兴趣也要经过考试。

  到了上世纪90年代初,能在“迎春杯”赛事上获奖的学生更加受到了各市级重点中学的关注。一个孩子即使在小学升初中的考试中成绩平平,但只要在“迎春杯”数学竞赛上获了奖,招生时就会有重点中学优先考虑。一位市级重点中学的校长告诉记者:“经过严格数学思维训练的学生,将来在学习中,尤其是理科课程的学习中会表现出较大的潜力。”一个得过二等奖第一名的男孩记得,那年他的获奖证书是和3份市重点中学的录取通知书同时到达的。

  再往后,各重点中学为争夺优秀生源,连每届“迎春杯”发奖都等不及了,竞赛刚完就忙着到各区的考试中心去询问成绩。市重点校没挑上的获奖学生,区重点校如获至宝地赶紧抢走。对于获奖学生,也不再是英雄不问出身,市奥校、区奥校、名牌奥校的获奖学生是一等公民,而那些社会上跟风举办的各类数学补习班、思维训练班的获奖学生的含金量就要相对打些折扣。“‘迎春杯’最热应该算是北京取消了小学升初中的考试之后。”一位小学数学资深教师告诉记者。1998年起,北京市将多年实行的小学升初中的考试改为了就近入学和电脑派位。没有了考试,各学校要想招到优秀生源,从理论上说就只能寄希望于周边小学的教育水平上。但是,只要有两所以上的学校存在,就有优劣之分。谁不想多招些好学生,给以后的教学效果和升学率打个包票?于是,“迎春杯”无形中成为了各校招收优质生源的过硬标准。

  每年招生季节,在很多重点中学的大门口都可以看到这样的牌子:“迎春杯”个人一二三等奖、集体一等奖、公共英语一级证书、科技特长生、艺术特长生……这些比考试得高分更加难以得到的入学条件,把“迎春杯”越炒越热。家长想送子女上数学奥校的需求催生出遍地的奥数补习学校。退休老教师,在职一线教师,外地来京找工作的教师;社会团体办班,中小学办班,甚至私人办班,奥数班再也不是传统区奥校的办学专利,教师也不再需要训练员资格,只需要交钱。每30~40分钟一课时,每课时20~40元不等,每半天上3课时,12天或20天为一期。这些钱对于任何一所中小学、对于任何一位任课教师都是一笔不能视而不见的丰厚收入。对于全北京40万左右的数学奥校学生,它就是围绕着办数学奥校、编印和发行辅导教材、租用考场组织考试等一系列行为的一项年收入达5亿元的产业。

  随着参加者日增,自第九届“迎春杯”开始,每届的获奖名额从几十人增加至200~300人,获奖面达到参赛人数的10%。到了2002年,获奖面扩大到60%。2003年,全北京市有3000名学生参加了“迎春杯”数学竞赛,由于新增设了参与奖,获奖面竟达到了90%。

  漩涡中的“苦难”童年

  一位中学物理高级教师说:“多好的事情也不能负载上过多的功利目的,不然肯定会变味。”随着“迎春杯”热度的上升,它给孩子和家长带来的负担也就越来越沉重。

  齐老先生退休后没有像其他老伙伴那样种花、下棋、钓鱼,而是迷上了“迎春杯”。为了让外孙更有把握杀进“迎春杯”,以前主修物理的齐老先生,70多岁时又重新研究起了小学数学,他要亲自辅导同时在外面上着两个数学辅导班的外孙。

  六年级学生汗汗的妈妈说,当初给孩子报考奥校时,还不懂参加数学竞赛可以上好中学能加分的事情,完全是想让孩子全面发展。汗汗从小对语言的感悟能力强,数学学习相对灵感较少。数学培养清晰的思维,上了奥数班,孩子将来学习数学和物理都会占便宜。他第一个智力开发班结束时,老师说,如果继续学习下去,到六年级就可以去考“迎春杯”,如果获奖,升中学就可以加分。

  开始时汗汗只上一个数学班,每周六下午两节课。到四年级下半学期,因为孩子的成绩没有太大起色,就又加了一个班。用老师的话说是,“就上一个班,成绩还想变好?!做题越多,成绩越好!”汗汗的同学的确都同时上着好几个数学班。

  到了五年级,汗汗的数学补习班虽然增加到一周3个,可他的成绩与奥数班的同学相比,还是不够理想。又有一些家长对汗汗的妈妈说:“你们家孩子不能吃苦。我们的孩子任何业余时间都没有。”“孩子就不能让他休息,星期天没课,你就不能再安排他上一堂课?”有人给汗汗的妈妈又推荐了海淀区的一个著名数学班。

  小任比起汗汗就更苦了。

  从小学二年级到六年级,小任的生活里没有过真正的周末。每个星期六、日他都是在不停的上课中度过。五年级,每逢一、三、五,他放学后要参加学校的数学班,从下午4点半上到晚上6点半,7点半之前没有回过家。每到二、四、日晚上还要在校外上课。星期六到星期天的白天也都要上课。只有星期六的晚上能稍微休息一下。

  最苦的日子是从2003年上六年级开始。上午的奥校班,11点半下课,中午有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匆忙吃点快餐后,再赶到市奥校,从下午1点上到4点。再休息一个半小时,又从5点半上到晚上8点钟。

  去年一年小任惟一的一天休息是在8月3日。他妈妈说,那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没有排上课。结果孩子多睡了两个小时,睡到了9点!平常他每天回家要做20道题,那天他在家做了100多道题,做到晚上10点多,他觉得挺幸福的。因为这一天他没有在外面奔跑。

  小任的妈妈说:“我也知道孩子太辛苦了。5年里他没有去过公园。除了学习,他没有其他娱乐。他自己都说不出有什么爱好。他的童年就这样在学不完的数学中过来了。可是为了升学,我们没有别的路可走。一天,我经过一所全是电脑派位学生的学校,几个男孩女孩正在校门口抽烟。我不愿意自己的孩子以后到这样的学校读书,那他只能现在辛苦些。现在孩子的脾气越来越大。我知道人也有压力。本来孩子获得了‘迎春杯’参赛资格后,我们特别高兴,准备获奖以后,这个寒假带着孩子去旅游,让他轻松一下,也算是对他的一个补偿。暑假再玩一圈。等上中学后再学英语。可是现在‘迎春杯’不评奖了,辛苦这么多年却没有一个结果。”小任的妈妈苦笑了一下,接着说:“其实,从去年非典期间到现在,孩子单是数学班报名的投入已经有一万多元。我们在家开玩笑,这些年花的钱直接给所好中学交赞助费也够了。”“嗨,现在看来,我们这些送孩子上奥校的家长都有一种病态的狂热,就像被卷进了一个漩涡。”小汗汗的妈妈对此感慨万端。

  每次孩子们在里面上课时,等着接孩子的家长们就聚在外面交流信息。他们已经成了一个团体,一个人有了有关升学或是补习班的消息,所有家长都会知道。这里实际上是一个焦虑症感染场所。

  很少有家长考虑孩子的意见。一次关于报班的事情,妈妈询问汗汗自己的想法时,别的家长就说,你还问他?家长都恨不得替孩子上课。有的家长为了哄孩子去上学,就说你的好朋友也要去,去了你们可以一起玩。有的家长又是给孩子买饮料,又是买游戏卡,甚至还陪着孩子一起玩打仗游戏。其实,得到游戏卡的孩子,根本没有时间玩,他的乐趣就是显示给自己的同学看看。“现在我有点后悔。”汗汗的妈妈说,“我们的孩子个性随和,本来对自己各方面都很有信心。可是上奥数班对他的自信打击很大,因为他的成绩总是不能最好。我们希望孩子能上一个好中学,可我们不是大款,也没有后门可走,社会只给了我们一种选择———只有奥数拿奖才能上好学校。上奥数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迎春杯’越来越热的时候,我们曾经感觉特庆幸:孩子歪打正着学了数学。

  “迎春杯”来到三岔路口

  2月4日早上9时,2004年的“迎春杯”数学科普日活动正式举行了。点击www.bjedu.com的网页,在“北京2004年迎春杯数学科普日活动”的栏条内,竞赛组织委员会在10道试题前面写了这样一段“开场白”——

  我们举办“迎春杯”数学科普活动日的宗旨是利用多种活动形式引导更多的同学喜好数学、学好数学、用好数学;积极促进中、小学数学教学改革和教学质量的全面提高;为数学素质较高的同学发挥数学才能提供良好的氛围和展示的舞台。

  这几句话的确是“迎春杯”举办者们的初衷,但是,20年的竞赛历程,有多少届真的很好地实现了它科普的目的?“迎春杯”越是声名浩荡,也就被越来越多的功利因素压得喘不过气来。即使在2001年“迎春杯”数学竞赛的名称改为“迎春杯数学科普日”后。

  只有今年,因为没有了评奖,“迎春杯”真的没有了比赛的意味。

  上世纪90年代初期,全国各地也曾兴起过一阵数学奥校热。当时,中国数学会就提醒大家,中学的奥数过热不大好,没有必要全民都来研究数学,要以平常心来对待数学竞赛和获奖。竞赛不要搞层层选拔,不要奖励过重,更不要和升学挂钩。

  全国华罗庚金杯少年数学邀请赛主试委员会副主任周春荔教授说:“举办任何大型数学竞赛的初衷都是激发学生兴趣。数学竞赛普及的应该是一种数学文化、数学思维和数学方法。竞赛数学教育应该定位在较高层次的基础教育,开发智力的素质教育,生动活泼的课外教育和现代数学的普及教育。竞赛应该是爱好数学、爱好科学的中学生的一次交流,一次聚会和一个节日。数学学校应该是数学教学改革的实验田。”

  20年岁月,“迎春杯”来到了三岔路口。

  尽管,在2月4日这一天,那些多年奔波于数奥班的孩子们都设法找到了一所自己心仪的重点学校,正和那里冬令营或其他名目的训练班的同伴们,一起做着从网上下载的“迎春杯”试题,希望通过优异的成绩实现进入重点中学的目标。但是,许多几十年从事数学教育的老师、多年来奥数班的组织者、“迎春杯”赛事的参与者和众多的学生家长们都预测,明年的“迎春杯”肯定不会是今年这样。第21届“迎春杯”会是什么样子?(蓝燕 原春琳)

责编:李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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