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片的每一段音乐的选择都有点一波三折的味道,但是同时,徐静蕾自己也坦然了音乐对于这部电影的重要性:“当时我在拍的时候,我就觉得这部电影的音乐在部电影当中应该说是会起到非常非常大的作用。因为它这个电影主要是关于情感的,那么很多就是很情绪化的那种段落非常多,那这时候是需要音乐来帮忙的。”
第一折:徐静蕾坦言,自己对音乐不擅长
“可能对于我这么大的人来说,音乐的基础教育是非常差的。我记得我小时候惟一学过的一个乐器就是口风琴,然后学过两天就不学了。所以刚才前面说了,这个音乐非常重要,但同时我觉得在跟作曲的沟通方面也是我非常不擅长的,或者说是其实很困难的,因为比如说跟摄影师、跟美术,跟服装,很多时候都很好说,包括个演员,那你都可以说的很具体。但是一到跟作曲谈的时候,我就失语,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因为好像你跟他的语言不是一套语言,所以我觉得音乐是我整个在做这部电影的过程当中,最难的一个阶段。”“做这样一个音乐非常重要的戏。我跟两位作曲学到了很多的东西,通过跟他们的沟通也掌握了很多东西。整个的配乐过程虽然是我在所有的拍摄环节当中碰到的困难比较多的部分,但是出来的结果很好,完成了我对整个电影的想象,而且音乐非常好听。”
第二折:中途换了音乐,成就了两位作曲家
“一开始,我就也是通过朋友的关系找到了一个日本的作曲家,他看了一些拍的样片,然后他就寄来了他写的音乐,然后等到剪片子的时候我就放到了电影里面,然后就发现问题就出来了,然后在车上听觉得很好听,但是一放到电影里面就有一些很抢画面。那么后来这个作曲家他就来到了中国,反复的改了很多,后来一直都在磨合,再后来因为时间的原因,他就必须要回日本去了。所以我就又找到了林海,他给了我他以前做的一些曲子,我就在房间里听,其中有一段是他给台湾一家唱片公司写的琵琶曲,我觉得非常适合在我这个电影里面。那很多东西可能就,我通过跟第一个作曲家反复的磨合之后,就是还稍微找到了一点点感觉,就是和作曲沟通的语言,所以就跟林海谈,让他根据他这个琵琶的主题又做了几段音乐,然后后来我们就用到了个电影里,我觉得很好,很成功。”
当电影情节发展到这个男人搬家来到女孩身边的时候,“所以我需要一段/有点像进行曲似的这种音乐很激昂,很阳刚的这么一种音乐。那么这个久保田修的这段音乐就是非常合适的。”
第三折:每一个段落音乐的精心打造
这部影片的整体配乐很好的突出了场景音乐的作用,几个音乐段落音乐层次分明,把不同场景下的故事情节,人物的情感变化进行了很好的铺垫,烘托和渲染,在影片营造戏剧性高潮和推动情节发展上起到了重要的作用。而且从音乐中也传达出了创作者想要表达的情感意境。
一开始电影里有这样一段独白:“我现在只有你,只有同我素昧平生的你,我始终爱着的你。”这个时候音乐是来自钢琴和弦乐的结合。虽然女主人公的独白悲伤得字字句句打动人的心,但是,导演通过音乐表现的是一种哀而不伤的感受,是一种很沉静的表达。
后来,男人搬家来到了女孩的身边,导演想表现的是:这个男人的搬家,其实对这个女孩的一生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转折点。所以当时音乐很早就起来了,音乐在这里起到一个调整节奏的作用。因为这个男人没有出现在这个女孩的视线生活当中的时候,这个女孩的生活是非常压抑和平淡的,那么从这一天开始,这个女孩的一生都发生了变化。作曲家在这用了一段节奏性较强的弦乐,中音提琴以八分音符的形式快速的拉弓演奏,并且配合了高音弦乐较长线条的旋律以及低音弦乐的弹拨,营造出一种温暖的犹如阳光般的音乐色彩,影片以这种明亮的音乐色彩描绘了男人的出场给这个女孩子心中带来的悸动。
再后来,女孩开始爱上这个男人,开始有了和男人的接触。女孩和男人身体的碰撞中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感击中了她,所以这个时候导演力图通过音乐表达那种缭动人心弦的感觉。这个段落中,林海做的这段琵琶比较洋,以弦乐作为整个音乐的一种基调,开始是钢琴反复弹奏出固定的音型配合琵琶的弹奏,而后转为钢琴作为主奏乐器,适时的加入女孩子的童声吟唱,给人一种纯净为美的感觉,当音乐达到了高潮,由笛子吹奏出飘逸的旋律,在弦乐,钢琴和琵琶之上,营造出女孩被这种对男人懵懂的情感击中后内心憧憬。这段音乐的配器上做的十分精致幽雅,给人一种细腻唯美的感觉,犹如诗人吟颂的诗句一般。作曲运用琵琶配合西洋乐器及现代流行的音乐手法,让这段音乐产生了更加意味悠长的深远意境。
当她跟这个男人真正的第一次在一起的时候,她一定明白了什么叫百感交集,这不是一种单纯的情感,所以导演选用了久保田修写的一段钢琴,它所表现的是很美好的情感,不是快乐,也不是忧伤。钢琴与弦乐这种水乳交融的旋律,就好像是少女对男人的情感一样,让人感觉到缠绵悱恻,而又带着某中凄婉的愁绪,演奏者演奏出深情的长线条的弦乐,配合钢琴有力但缓慢的敲击使音乐如形云流水,虽饱含激情但又深沉内敛,这种配乐手法与影片的叙事手法相对呼应,饱含张力但依然隐忍克制。可以说音乐将少女的犹如洪流一般倾泻而出的情感描绘的淋漓尽致。
最后,女人变成交际花出现在男人的世界里。虽然她自身的情感也变得很成熟了,但是她的一生似乎都充满了对这个男人的情感。当她有机会与男人独处的时候,她又再次,义无返顾的将自己淹没在对男人的爱里,而这个男人始终不知道她究竟是谁,并且从来也没有记住过她的面孔。这个时候的音乐是影片当中比较激动的音乐,音乐的情绪相对更加复杂,由一提声部和二提声部营造出浓郁的和弦之后,铜管乐牵引出钢琴近似于咏叹的音符,铜管漫漫铺开使音乐变的厚重,旋律不断的上升而后旋律下行平复,即而将音乐的情绪推向高潮。这种音乐的复杂其实也符合当时女人的心态,她对男人的爱依然热烈但是却又无奈。就像影片在这个段落里,安排了一束白色的玫瑰在静夜里绽放,妖冶而素净,就像女人对男人的爱,说不清这是女人的不幸还是男人的不幸,但是音乐却将所有的一切包容在内,伤感、激情、叹息、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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