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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叶子和花,要做音乐的根
定位音乐制作人刘洲在业内的名气越来越大后,许多成熟的歌手来找他,直接就问,“我怎么才能像BIGBANG”“我怎么才能像EXO?”刘洲很无奈,他就要开始给他们讲各种故事,引导他们给自己精准定位,不要盲目地崇拜欧美、韩国的音乐,“韩国人先把韩国的衣服卖到中国,改变一个人的皮;又把韩国的整容传到中国,改变一个人的脸;再把韩国的偶像带到中国,改变一个人的脑。这不就是一个完整的人吗?”刘洲想要抵抗这种文化入侵,用音乐的方式。
“(他们)跟我叫板,我就唱给你听!”刘洲“引导”这些歌手的方式就是征服,“人性就是这样。人一定是以看到的为基准。”如果他们还是坚持自己想要成为BIGBANG、EXO,刘洲只能说,那听你的,后果自负。
15年前,台湾知名音乐制作人找刘洲,要包装他作为偶像歌手出道。刘洲说,不,我不要做音乐的叶子和花,我要做音乐的根。可是当他看到同样是编曲身份的金志文站上《中国好声音》舞台开嗓时,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们终究还是要像叶子和花一样去争奇斗艳。刘洲不愿这样。
他知道,没有歌手会整天拿着话筒去问别人我唱得好不好听,而编曲是要深入到群众中去的,就像泥一样扎根到土地上,“我们比歌手更了解这首歌怎么样才会被人喜欢,这是我们的职业。”
“造枪、造武器。”想要成为一名纯粹的编曲,刘洲想掌握更多的话语权和自主权。他从小跟随父辈学音乐,迈克杰克逊是他的偶像。他发现自己很难跟同龄人沟通产生共鸣,他们几乎没有共通话题。他给自己找精神寄托,于是有了宗教信仰,但又不唯心。
刘洲身上有种置身热闹的孤独感、空灵感,又有一种让人难以置信的跳脱感。他说起发生在21岁的一件事。他走进一个佛堂,里面很大,有一座20多米的乌木千手观音,“我也有过好高骛远的时候,那一次进去真的对我震撼很大”。所有人都在里面转圈,刘洲说他踏进门槛的第一步眼泪就掉下来了,“其实千手观音没有法力,只是在用一双手帮助了无数人。我的生命应该去帮助别人。”从那以后,刘洲把很多个体无法决定之事交给了命运。“一首歌和人是一样的道理。这首歌该倒霉,它现在该给谁唱它就只能那样,它能展示出多少就只能展示出多少,但也许未来大家再听这首歌觉得很好,那就重新来。”
传媒大学的在校学生刘美麟参加《盖世英雄》。刘洲为她改编了原唱沙宝亮的《暗香》。改编前,他找刘美麟聊天,想挖掘她内在的情绪价值。聊了四个小时,基本上都是刘洲自己在讲话,一个整天唱歌、吃饭、睡觉的大学生很难跟他产生音乐上的共鸣。刘洲只能一字一句给她讲《暗香》歌词所要表达的那种复杂情绪,以抵消刘美麟自身的单纯性。
演出效果很好,但刘洲更多考虑的是这样一代人他们应该接受什么样的音乐熏陶和音乐土壤。他抵抗资本的入侵,“得区别一下人性和责任感,就是我自己的欲望和责任感。”刘洲的“武器”就是自己做生意积累原始资本。从12岁开始他就在酒吧驻唱,每个月攒下的钱在15岁那年全部用来开了一家四川火锅店。火锅店赢利了他就跟着别人去投资、开公司,“我一共开过7家公司,都能赚钱,就我干音乐这事不赚钱。”不管怎么样,刘洲还在坚持着,并且不断扩充自己的工作室。作为定位音乐制作人,他想要改编更多的传统经典,老百姓喜闻乐见,也能拿到国际市场上比拼。
他常常听到别人这样向他描述中国的音乐市场,“中国农民太多了,你给他做好音乐,他也听不懂,我们就些土了吧唧的,迎合他们,赚他们的钱吧!”刘洲看到一个农村小孩,听见迈克杰克逊的音乐会随着节拍舞动,那是发自内心的喜欢,“我问自己,音乐到底是什么?音乐是感染力,你听不懂,但是你会被感染。”
有些事,刘洲说,现在不会做,将来也不会做。